彼岸噬月

【授权翻译】We Rise

作者：KatastrophicTodd

原地址：AO3

 

*授权图如下

*对蝙蝠侠(Bruce)不算太友好，蝙蝠粉慎入

*机翻+自己润饰，第一次尝试，可能看起来会有点僵硬，但原文很棒，不好都是我的锅

 

 

摘要：

布鲁斯甚至没有抗议他的咒骂和语气。他只是咽了口唾沫，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影，然后转过身来。他使用的语调，柔和而破碎，不像杰森曾经听到过的任何声音。

 

“这个人，”他回头看着杰森说，“就是托马斯 · 韦恩。”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

 

“我的父亲。”

 

布鲁斯说服托马斯和他一起去看《纽扣》的故事情节。杰森见到了他的祖父。

 

备注:

前两个场景是我在一年多前写的，你可能会注意到语气或者写作风格的变化。如果这读起来很奇怪，我很抱歉。

 

正文：

 

杰森疯狂地骑着摩托车在哥谭附近转悠。封闭曲线上的急转弯使他能够平衡自己的体重，这样车子就不会撞到水泥地上。

 

他最近过得不太好。试图控制哥谭的地下世界并想办法潜入黑面具的组织，进而从内部摧毁它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而他的家人总是碍手碍脚。

 

杰森紧紧地抓住把手。他感到大腿的肌肉在想起安全屋时变得紧绷起来。它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所有他最喜欢的机关枪和C4，所有的弹药和飞刀。

 

杰森并不是每天都想着要(再次)杀死自己的家庭成员，但是那天并不是将他们权威式的爱强加于他的最佳时机。

 

在过去的一周里，杰森一直戴着面具欺骗其他恶棍。他和每一个他厌恶并且发誓要制止的人混在一起。当那天晚上哈莉·奎因决定走进酒吧的时候，他真的感觉上帝在考验他。

 

杰森不会在意，他真的很高兴她离开并搬到了新泽西，但是她的妆容和疯狂的举止让他想起了不想要的记忆。有那么一瞬间，他担心自己会在其他人面前崩溃。

 

他设法从后门出去，在黑暗的小巷里惊慌失措。

 

所以当他到达他最喜欢的安全屋时，那个带着所有武器的房子(他觉得那里是最安全的) ，看到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坐在他破旧的沙发上，试图冷静下来甚至都不是一个选择。他在行动中总是感到安全，肾上腺素把不安全感和恐惧推到一边。杰森知道他应该担心这些应对机制，但是，说实话，他做得很好，相比于家里的其他人。

 

好吧，也许不是跟女孩们。但是他们总是在各方面都更加优秀，杰森甚至不会下意识地拿自己和他们比较。

 

所以，就在几天前和布鲁斯进行了一次愉快的谈话，当他明确告诉杰森不要杀人时，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韦恩庄园是雄伟而巨大的，即使远在数英里之外，都能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这很合理，他想，连他的房子都瞧不起别人。

 

那个混蛋。

 

他抄近路进了洞穴，在几个月前他(终于)取得进入的许可。他足够聪明，没有让这种想法徘徊在脑海里，以致加剧他的愤怒。他不能责怪他们。他曾试图在某一时刻杀死他们。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刺痛，每当他们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一颗行走的手榴弹(不是有意的)。

 

这在他的嘴里留下了一种酸涩的味道，当他希望拿起电话和他们中的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它就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没什么可分享的。由于没有真正的身份，他有远远过多的时间独自度过。

 

自动门为他打开了，可能是在读他头罩上的信号，或者是布鲁斯想出的其他愚蠢复杂的方法，以确认那就是他。出于某种原因，他无法想象布鲁斯看着监控摄像头并按下按钮让他进去的画面。

 

其他日子里他会嘲笑这个想法，并且一定会在布鲁斯面前提起这件事，只为了看他试图掩饰那只会给杰森的小小微笑。

 

但不是今天。

 

哦，不。今天将会很糟糕。杰森要划清界线。他必须让他们听，也许可以求助于阿尔弗雷德，这样他们才能让他们的英雄爪子远离唯一能让杰森对他悲惨生活的方方面面有点掌控感的事物。

 

这不仅仅是一个声明，也不仅仅是让布鲁斯畏缩的一种方式。他名声在外。为了赢得尊敬，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形象。他们很容易忘记杰森实际上住在他守卫的城市的一部分。他没有回到一个过度补偿的大庄园，尽管在那里他可以审视每一个人来判断他们的行为和决定。

 

在一天结束的时候，他需要这样的尊重，因为如果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他每隔五秒就会提心吊胆。

 

他的摩托车呼啸着穿过隧道，回声使登场更加戏剧化。让他们听到他的到来。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杰森在地板上滑行一个圆，车轮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关掉了引擎。下车后不到一秒钟，他就拿起了他的9毫米口径手枪。在他的手上，准备向某人开枪。橡皮子弹还是会很疼。而杰森知道该瞄准哪里。

 

保险栓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洞穴，杰森小心翼翼地把枪放在身边。头盔里的变声器还在工作，这时他喊了起来。

 

“我的武器到底他妈的在哪儿? ”他知道他们听到了。蝙蝠电脑正在运转，而他在最具戏剧性的登场时就已经瞥到了披风。“我向上帝发誓，如果你丢掉他们，我就杀了你。”

 

他那狂暴的脚步很快地把他带到他父亲坐着的地方，目光茫然地望着他。这只会让他更加愤怒。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

 

他一直握紧拳头，几乎忘记了他还拿着枪，手指还扣在扳机上。但随后他停了下来，思考着他在布鲁斯身后所看到的一切。

 

“这他妈的是什么? ”他声音里的敬畏和震惊让他面前的人紧张起来。

 

在他身后，是一套新的蝙蝠制服。也许是个新型号？杰森刚好可以从他的位置看到它的腰部以上。在那胸前的深红色蝙蝠让他肚子里的肠子扭曲起来。他可以发誓当他看到时咆哮了起来。头罩被阴影遮住了，但他能辨认出发光的红色镜片，而那些是……肩膀上的尖刺？

 

他听到枪落在水泥地上时发出的声音。他看见布鲁斯吞了口水。他感到自己从窗户里爬出去时的那种微弱的控制力。

 

“你不能穿那种颜色的衣服，”他啐了一口。这不是一个意见，这是命令。“你不配穿那种颜色。”

 

他发誓布鲁斯在面具下皱着眉头。

 

“那是我的颜色。”他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希望自己可以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困扰他，但他的确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理由，但对他来说仍然很重要。绿色、红色和黄色在他的眼前翩翩起舞，就像过去的幽灵。

 

当他死而复生的时候，他甚至看不了绿色。有时候他还是觉得恶心，这就是为什么他避免和罗宾一起巡逻。黄色一直是蝙蝠侠的颜色，也是他们的象征。然后...杰森只剩下红色了。他很高兴，他知道这代表了他自己。愤怒，激动，鲜血。

 

他为了宝贵的生命一直坚持着它，这是唯一的、过去的碎片，而现在他可以宣称是他的了。那是他身上唯一没有受到伤害的部分。他没有放弃。

 

他宁愿放弃所有的武器。

 

“你不会穿那个的。”他的声音变得破碎。他向每一个可能存在的上帝祈祷，祈求布鲁斯不会通过变声器听到这些。

 

布鲁斯似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抬起头，再次凝视着。

 

“凯特穿着红色。”他评论道。

 

“凯特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杰森说，连想都没想。

 

他猜想那是真的。凯特曾经参过军。只有她和阿尔弗雷德知道什么是致命的。他们也是唯一尊重杰森的道德准则的人。

 

他们并没有和其他人讨论这个问题。布鲁斯没有发言权。但是杰森会抓住他们小幅度的点头和目光，当杰森解释自己的时候，他们眼中的理解。

 

布鲁斯咬紧牙关。杰森知道他要怒斥什么，而他更乐意离去。布鲁斯只是大口吸气，然后呼气。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儿子吗? ”第三个声音说。

 

杰森伸手去拿一把不见了的枪。在地板上，他记得，但他正盯着他父亲身后的蝙蝠制服。穿着它的人。正靠着他和布鲁斯中间的桌子。

 

布鲁斯甚至不承认，他一直盯着杰森，仿佛在试着解决一个难题。

 

“那他妈的是谁? ”

 

布鲁斯甚至没有抗议他的咒骂和语气。他只是咽了口唾沫，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影，然后转过身来。他使用的语调，柔和而破碎，不像杰森曾经听到过的任何声音。

 

“这个人，”他回头看着杰森说，“就是托马斯 ·韦恩。”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

 

“我的父亲。”

 

ᴥ

 

壁炉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暖暖的火光照亮了书房，杰森盯着那两个人。父亲和儿子。两个蝙蝠侠。

 

复数个蝙蝠侠？

 

杰森确信他会头痛。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杰森问布鲁斯。

 

现在他们俩都穿着存放在蝙蝠洞里用来练习拳击和训练的运动服，他可以肯定地看到他们彼此有多么相像。就像能够看到布鲁斯在……25年？30年后？的样子。

 

“我当时在协助闪电侠，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濒临死亡的世界，在那里我死了，但我的父母活了下来。”布鲁斯说到，一如既往地克制住了情感。

 

该死的伪君子。

 

“我在多元宇宙旅行时，你给了我狗屎。”杰森说，几乎控制不住愤怒。“现在你把一个人带到了我们的宇宙? ”

 

“不是任何人，孩子。”托马斯 · 韦恩告诉他。他的声音比布鲁斯低沉得多。

 

“好吧，我知道布鲁斯的悲惨过去。”杰森转向托马斯。“但你是怎么成为蝙蝠侠的？据我所知，你是整个哥谭最好的外科医生。”

 

托马斯挺直了下巴，咕哝了一声，然后仔细地看着他的儿子。

 

“我把乔 · 切尔打死了。”

 

寂静笼罩了书房。布鲁斯凝视着火堆，极有可能在做呼吸练习。他脸上的瘀伤是深紫色的。杰森轻轻地喘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向托马斯。当杰森在脸上搜寻谎言时，老人盯着他。

 

“你，”杰森说，几乎气喘吁吁地。“你杀了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杰森。”布鲁斯转身看着他们。

 

“是的。”托马斯说，简洁地点了点头。

 

杰森发出一声毫无幽默的笑声。他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就像那次他喝了五杯能量饮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他不知道是生活在嘲笑他，还是这只是他的运气，被错误的韦恩收养了。

 

托马斯朝他皱了皱眉头，但杰森转向布鲁斯。即使在橘黄色的火光下，他看上去也像鬼一样苍白。

 

“你应该向他学习，布鲁斯，”杰森说。他的头晕目眩。

 

“杰森。”布鲁斯低声说，寻找着杰森的目光。

 

突然闪现的过去刺伤了他，蝙蝠侠的白色护目镜盯着他，当杰森用枪指着小丑的头，大喊着，喉咙被割开，一颗炸弹。

 

“你儿子死了? ”托马斯问道，双眼寻视着他们的脸。

 

布鲁斯保持沉默，像看鬼一样看着杰森，也许他就是。

 

杰森皱起了眉头，注意到了一些话语。

 

“等等，儿子? ”他问托马斯。“他告诉你他有个儿子? 一个儿子?”

 

“是的。”

 

托马斯和杰森同步转身盯着布鲁斯。

 

“哦，等我告诉其他人吧。”杰森生气地说。他指了指托马斯。“等我告诉他我们死了多少人。”

 

布鲁斯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

 

“我应该从我开始吗? ”杰森提高了嗓门，愤怒地控制着他。“被小丑打死，然后被炸死。”

 

他感觉到托马斯转过身来看着他。

 

“或者是斯蒂芬妮? ”他朝布鲁斯走了一步。“被黑面具折磨致死。卡斯? 达米安在十岁的时候?”

 

他正在大喊，而布鲁斯的脸色苍白、毫无感情，像一个花岗岩做成的半身像。

 

“还记得那次你让迪克的心脏停止跳动吗?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托马斯正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我要求你杀小丑的时候，你是怎么割开我的喉咙的? ”

 

大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捏了一下，好像要给他带来安慰。杰森气喘吁吁。他第一次感到一阵潮湿从脸颊上滑落。杰森感觉到托马斯就站在他的背后。布鲁斯用晦涩而难以辨认的眼神看着他们。

 

“韦恩们从不低头...... ”托马斯在他的背后说道。

 

一段有关布鲁斯的回忆，在杰森第一次作为罗宾而输掉战斗的时候他对他说，他必须承受住打击，直到蝙蝠侠来救他。

 

我们从不停下来，布鲁斯说，用他强壮的臂膀抱起杰森。

 

“我们站起来。”布鲁斯和杰森异口同声地说。

 

 

 

ᴥ

 

“哦，亲爱的。”阿尔弗雷德在书房门口说。

 

杰森不确定他们像这样待了多久，他们三个都沉默着。那么多并未说出口的事情悬浮在空气中。

 

“我真的很希望你打算留下来吃晚饭，杰森少爷。”

 

“不会错过的，”杰森脸上露出焦虑的微笑，转身向管家打招呼。他已经想念起托马斯紧紧抓着他肩膀的温暖。

 

“凑巧的是，我做了你最喜欢的一道菜，”阿尔弗雷德说，眼里闪着恶作剧的神情。

 

“凑巧，”杰森笑了。他朝后面的人点点头。“那么你会怎么称呼他们: 蝙蝠侠(Batmans)还是蝙蝠侠(Batmen)? ”

 

“他们出生时的名字如何? ”阿尔弗雷德扬起了眉毛，就像他知道杰森从罐子里偷巧克力饼干但不准备对此发表评论时一样。

 

杰森感觉到剩余的紧张离开了他的身体，他总是相信阿尔弗雷德永远不会改变。

 

“当他们穿上毛茸茸的制服(此处作者使用fursuit，意指兽爱好者角色的模拟服装，应该是指蝙蝠制服)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这个权利，”杰森嘲弄地低声说。

 

阿尔弗雷德，愿上帝保佑他那神圣的灵魂，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希望能掩盖住他脸上越发扩大的笑容。杰森不知道哪个更有趣：是阿尔弗雷德的反应，还是其他人教会了阿尔弗雷德”毛茸茸”的概念。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杰森问道，想起了他就像个战争中的人物一样闯进蝙蝠洞的原因。

 

奇怪的是，在大喊大叫之后，这种愤怒现在看来是多么的遥远。也许迪克终究是对的，谈话是有好处的。哈。

 

“我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卡珊德拉小姐在保险箱里藏着大量的炸药和机关枪，”阿尔弗雷德扬起眉毛说。

 

“是卡珊德拉偷了我的 C4炸弹? ”

 

现在，杰森只是不能生她的气，她可以在任何时候用他的屁股擦地板。

 

“ C4? ”布鲁斯在他们后面听起来有点茫然。“杰森，你为什么有 C4? ”

 

“我住在犯罪巷，你这个笨蛋。”

 

“语言，”阿尔弗雷德警告道。

 

“为什么你的儿子住在犯罪巷? ”托马斯问。

 

“的确，”阿尔弗雷德表示同意，“为什么呢，布鲁斯少爷? ”

 

“他不想住在这里，”布鲁斯说，显然很困惑。

 

“不是你要求的，”杰森吐了一口口水。

 

“你... ... ”布鲁斯目瞪口呆地说，“杰森，这是你的家，你住在这里不需要许可。”

 

杰森看到托马斯 · 韦恩的眉毛几乎扬到了他的发际线，从儿子身后看着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摇摇头，伴随着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叹息。

 

“好吧，”杰森慢吞吞地说，把人们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既然现在有了一个蝙蝠侠，我可以支持他，也许我会支持他。”

 

ᴥ

 

“话说回来，你多大了? ”当托马斯 · 韦恩缝合他的枪伤时，杰森问道。“布鲁斯已经够老了，但是你想过退休吗? ”

 

当托马斯轻轻地拉绳子打结时，杰森发出嘘声。

 

“玛莎会喜欢你的，”托马斯说。

 

即使以蝙蝠侠的标准来看，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非常悲伤。杰森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听起来像那样。

 

托马斯回来后就没有披过披风，他很乐意让布鲁斯继续他的工作，但是他从来没有从面具的监控录像中移开过视线。第一次布鲁斯禁用它时，他遇到猫女而杰森不得不解释一些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托马斯嘲笑杰森看起来有多不自在。这是杰森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发出那种声音。他那深沉的语调和庄重的仪态中有一种令人欣慰的东西。

 

“一个彻头彻尾的韦恩，”托马斯补充道，现在他更开心了。“她喜欢逗弄我。”

 

“你在逃避问题，老家伙。”

 

托马斯生气了。

 

“我已经67岁了，”托马斯说，“而且我还能踢你的屁股。”

 

“哦，我很想见识看看。”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最终会在地毯上，围着对方打转，互相打量。

 

托马斯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两个星期前，杰森终于屈服于他的好奇心，搬了进来。布鲁斯仍然盯着他们，看见他们在一起。也许他认为他们在密谋谋杀。

 

另一个对新来的人适应得很好。卡桑德拉和蒂姆对托马斯很谨慎，但他们也很好奇。达米安一见到他就开始叫他“爷爷” ，而迪克还是老样子。斯蒂芬妮，杜克和芭芭拉这些天从来没有来过庄园。杰森不能责怪他们。

 

但在所有这些人中，杰森发现自己和托马斯 · 韦恩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杰森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游荡，在每个拐角处都能看到韦恩夫妇的肖像和照片。他几乎相信他们的鬼魂在这所房子荒凉的左翼徘徊了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变得更像是传说，而不是幽灵。

 

每当他去自己的墓地时，他总是在墓碑上留下鲜花。

 

现在，他曾经崇拜过的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这个人怀着对诸神的崇敬之情。他是有血有肉的。他做到了杰森一直希望布鲁斯做的事情。

 

托马斯经常叫他儿子，每次经过杰森身边，他都会安慰他，拍拍他的背。他像曾经他当过的外科医生一样有条不紊地缝合伤口，在他的照顾下，杰森并不感到不舒服或拘束。因为他知道。杰森知道这个男人是杰森一直希望的那种父亲。那种会为他儿子报仇的人。

 

托马斯在蝙蝠洞里闲逛的时候哼着Frank Sinatra的歌，时不时地抽几根雪茄。他拨弄着受惊吓的达米安的头发，并在提姆睡眠不足时温和地告诫他。他做了一个父亲、一个祖父应该做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和他一边偷偷地谈话，一边盯着他们在书房里制造骚动。

 

杰森发现自己在希望这个韦恩才是抚养他长大的人。

 

他们两个都身材高大，在拳击比赛中都没有手下留情。他们的力量几乎不相上下。杰森身上还有一处枪伤，他假装没有注意到托马斯是如何避免利用这一弱点。

 

“你的外表很适合当爷爷，”杰森假笑着说。

 

他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拳，窃笑着。托马斯咕哝了一声。杰森让自己留下了一秒钟的空隙，托马斯则趁机踢出了一记精准的攻击。空气使杰森的肺部发出痛苦的喘息声，但是当他看着托马斯的方向时，那个男人躺在地板上，侧着身子。

 

“操，”托马斯说。这是杰森第一次听到他骂人。

 

“妈的，你没事吧? ”杰森走过来，手臂还扶着身体。

 

“是我的背，”托马斯咬紧牙关说。

 

杰森现在为取笑他感到非常内疚。

 

“等一下，我扶你去医务室。”

 

当他握着托马斯的手，另一只手在男人的背上摩擦着圆圈时，在地上的男人一秒钟内用一只胳膊环绕着他的脖子，而两条非人类、强壮的大腿则压在他的中间部位。

 

杰森拍了拍托马斯的前臂，给了他胜利，当他最终被释放时，他倒在了对方的胸前。

 

“妈的。”

 

“你觉得你爷爷怎么样? ”

 

杰森从自己的位置看不到，但听起来像是托马斯在得意的笑。他的口气和布鲁斯得意的笑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敢打赌，我的枪法肯定比你好，”杰森回忆起托马斯第一次和蝙蝠侠见面时穿的蝙蝠侠套装上的大腿皮套。

 

 

ᴥ

 

大约在他们的拳击训练结束三天后，杰森想起了为什么他更喜欢一个人生活。

 

尖叫声藉由他的喉咙撕裂了一片的黑暗。他可以看到绿色和红色的闪光刺入自己的眼帘，一根撬棍打在他的脸上。他可以听到计时器和笑声，还有他安静的呜咽，正叫他的爸爸。他的皮肤烧伤、肺部受伤，他确信自己快要死了。

 

有什么东西缠在他的腿上，他无法摆脱。他又回到了棺材里。污浊的空气、腐烂的物质和污垢正在进入他的嘴里。他可以尝到它的味道，像腐烂的气味一样酸涩的味道。

 

他尖叫着。他尖叫着直到尝到了血的味道。拳打脚踢、转身、试图挣脱出去。寻求帮助。但那里只有黑暗。这次他将会死在那里。

 

一双手把他推倒在地，吓了他一跳，而他的手肘在他破碎的呜咽中碰到某些东西。

 

“杰森，”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说，“儿子。”

 

杰森呜咽着，挣扎着离开了他的身体。

 

“爸爸? ”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一双手臂抱住他，一只手梳理着他的头发。安静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他知道古龙水的味道闻起来不是布鲁斯的，但是这种安慰让他太可以依靠以致于无法就这样让他离开。

 

 

ᴥ

 

“你没看到他，他被撕成了碎片。”

 

”我听到尖叫声......我......听到你进去了”

 

“你不进来吗? ”

 

“他不......你在这方面一直做得更好。”

 

“布鲁斯，他在找他爸爸，他在找你。”

 

“他还好吗? ”

 

“不，他当然不。他还是个孩子。他正在重温他被谋杀的经历。”

 

“爸爸? ”

 

“他只是个孩子，Bruce，他多大了? 二十岁? ”

 

“十九。”

 

“上帝。”

 

“你在想什么? ”

 

“关于你妈妈会怎么做。”

 

 

 

ᴥ

 

杰森看着新闻发呆。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是下午4点。他能听到布鲁斯通过电话专注地与迪克和阿尔弗雷德交谈。卡珊德拉对杰森说了些什么，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

 

小丑被打死。

 

匿名电话打给警察。

 

码头附近发现尸体。

 

他觉得好像有人从他脚下撕开了地面，而他正等着掉下去。那些年的痛苦、恐惧，以及那些死亡。他的受害者们终于可以安息了。杰森终于可以休息了。

 

光是这个念头就仿佛把什么东西从他的胸膛里扯了出来。

 

他喘着粗气。他紧紧抓着那在胸口里的裂缝，只是呼吸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肋骨后面掉了下来，进来的空气让他头晕目眩。他吸气又吐气，品尝着这个世界的空气，那个没有小丑的漫游、杀戮和折磨的世界。

 

有手在他的肩膀上，在他面前有很多脸孔，但他没有看见。其实也并不尽然。他忙于看到各种可能性，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里他随时警惕着，想知道他何时会再次出现。

 

想知道什么时候—而不是是否—他将会把杰森杀死。

 

再一次。

 

他自由了。他是自由的、活着的，同时拥有很多东西。他是个孩子，也是个成年人。他是一个受害者，一个斗士。他是个杀人犯，还是个儿子。但最终，他还是杰森。他可以做任何其他事情。

 

他可以自由地做一个孩子。他可以自由地做一个普通的儿子。做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鬼魂。重新完整起来。还有被爱。因为他回来的原因已经消失了。杀害他的凶手，他的噩梦。都没了。

 

而且不是他开的枪。没有叫喊，没有炸弹，也没有割喉。也许这没什么。也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犯的错误。希望那个人是他。或者布鲁斯。或者是某种自私的方式，觉得自己对某人来说是值得的。好像他值得为他报仇似的。

 

也许根本就不是没事。但是有人用手捂住他的脸，焦急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让自己觉得这里就是家。就像在家里一样。

 

 

ᴥ

 

杰森在走廊遇到他。

 

震惊和宽慰平息了下来。布鲁斯敲了敲他的门，要求和他谈谈。杰森调大了《黑暗中的回忆》的音量，通过坚固的木门假装没有听到模糊的声音。

 

杰森等了一个小时，布鲁斯放弃了，离开了庄园去寻找托马斯 · 韦恩。

 

他站在杰森最喜欢的一幅肖像前。玛莎和托马斯 · 韦恩轻轻地向画家微笑，手拉着手，看起来很高贵。杰森可能会说它们看起来像奥伯伦和泰坦尼亚一样飘渺，但是在他在那里长大的那些年里，它们让他感觉太真实了。

 

他永远不会有祖父母，因为大多数时候，连布鲁斯似乎都不知道杰森是不是他的儿子。

 

但是现在。看着托马斯 · 韦恩宽阔而肌肉发达的背部，杰森感到胸口一阵温暖而剧烈的疼痛。一些尚未经过分析、不确定的、还没有被贴上好的标签的东西。直到他知道了。

 

“是你，”杰森说，看着画像。昂贵的衣服、笑声，线条和眼睛，他很早以前就记住了。

 

“是的。”

 

一个像爱一样短而简单的词。

 

这就是它在杰森胸腔里的反应。一种强烈的、多刺的、甜蜜的、腐烂的感觉。当托马斯持续地说话时，杰森感到更加温暖，也不那么易怒了，他不得不透过喉咙里的肿块切断新发现的空气。

 

“我杀了那个带走我儿子的人，”托马斯平静地说，这是最致命的风暴。“我杀了那个带走我孙子的人。”

 

他说得就像事实一样。就像自然法则。一个普遍的真理，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简单。杰森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动摇，让真理像洪水冲过房子，带走所有的东西，只剩下骨架，让他意识到最坏的已经过去。现在你只需要重建。

 

托马斯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一个如此强烈的拥抱几乎要把杰森压垮。这感觉像是杰森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但、但是布、布鲁斯，”他在托马斯的胸膛里嘟囔着。

 

“让我来操心吧，”托马斯摇了摇肩膀。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分担这个负担。第一次有人把痛苦从他的手中拿走，并把它放在他们的肩膀上。

 

杰森感觉到光从里面照亮了。那种把书包留在门口给阿尔弗雷德，在屋子里到处乱跑的那种光芒。当你的父亲拥抱你并告诉你他为你感到多么骄傲的时候，那种激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自从他回来以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孩子，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时间。他觉得他可以做他自己，而不是大厅里的另一个影子。

 

“我会处理的，”托马斯说。

 

杰森知道他会的。杰森知道那个人赋予了他一种无所畏惧的生活。这是他第一次不用面对布鲁斯和他的失望。他只需要呼吸、生活和感恩。

 

“谢谢，”他抽泣着说。

 

只是这个词是不够的。他无法忍受多年不这样做的沉重，那让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希望，那燃烧的爱在他胸口像森林大火一样蔓延。单单这个词并没有办法充分的，在走廊上他一直奢望的祖父母肖像前，表明杰森对托马斯的心。

 

“你是我的孙子，”托马斯说，好像他读懂了杰森的心。

 

他只得到一声呜咽作为回应。拳头攥着夹克。泪水涌上他的胸膛，就像他妈的杰森破碎的内心。

 

当爷爷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带着他走过这一切时，杰森感到了一种只能用语言来形容的兴奋。他想知道托马斯是不是在布鲁斯跌进洞穴擦伤膝盖时，也做了一样的事。他觉得自己自私地想知道玛莎在他额头上的吻会是什么感觉。

 

托马斯带着他穿过走廊，在他的背上划着圆圈，在他耳边甜言蜜语。路过布鲁斯家的门，灯光从门缝里渗出来。当他们到达杰森的卧室时，他摇摇晃晃地走上床，准备说再见。

 

托马斯只是拖了一把椅子到杰森的床边，坐在那里，喜爱地看着他，木头吱吱作响。

 

“我会让噩梦远离。”

 

Fin.

 

译者语：

这是一个温暖的短篇，虽然译者快要累死了。尽管我已经先用机翻了，但光润饰也搞好久，翻译真的好难……

 

翻这篇的初衷是因为希望jason能获得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支持。尽管我相信布鲁斯仍然是爱着jason的，但太多太多时候，jason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拥抱，而不表达出来的爱，久了也会蛮令人灰心或怀疑自己的。当然主要也是编剧的锅啦，毕竟为了销售量，就是一直打来打去……

 

不过，我相信jason其实更加坚强，他希望布鲁斯杀死小丑，并不单纯是为了自己，很大一部分是希望不再有下一个无谓的牺牲者，他成为红头罩，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但我还是想给硬汉jason一个爱的抱抱哈哈哈，希望大家看得愉快。